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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風情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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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秋初正是草原上的好時光。

天藍地廣,仿佛無限的貼近至高的神明的胸膛。

繁花盛開,水草豐美,羊肥馬壯,草原上生長的子民質樸豪邁的臉上洋溢著富足的神色,讓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們對於養育了他們的這片草原喜愛到了極點,他們的眼底有著每一個草原兒女都有的驕傲和對草原一片赤子般的深愛,對這種無拘無束的自由擁抱藍天懷以最崇高的敬意。

草原上除了像兕寧城、渚藍城這樣繁華的城市,部族居住的大聚居地,還有一些是由草原上的游民、天南地北游走的商人以及草原上最孤傲的獵人、最驕傲的勇士組織起來的小聚居點。

聚居點紮滿了帳篷,帳篷上紮滿了色彩鮮艷的旗幟,帳篷角上垂墜的銅鈴、銀鈴在草原無拘無束自由往來的風中清鳴,帳篷間留有空隙,還有三三兩兩的商人趁著地利擺開了商品。鈴聲和著人聲,好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忽然,馬蹄聲響。草原的兒女不約而同的放輕了說話做事的聲響,側耳傾聽馬蹄聲急,不一會兒經驗好的已經知曉來人數量極少,但騎術卻是極好的,吆喝一聲,眾人各自繼續自己未完的活計。聽聲音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到達這裏哩。

果然,不多時,路口處傳來勒馬聲,眾人循聲望去,來人是個半大的姑娘,生的精致玲瓏,一襲純白的騎裝穿在她的身上更顯得身姿纖巧,加之眉目淡如冰玉,整個人仿佛從冰中鍛出來的晶體一般惹人目光。只見眾人望去,小姑娘極為利落的從馬上翻身而下,動作流暢近可如畫。小姑娘對於眾人的目光已經不像初時那樣反感,皆因眾人的目光中只有純然的喜愛與欣賞,於是在眾人的目光中淡定的牽著馬走入聚居點。這一二月來,眾人幾乎天天看見這個漂亮的小姑娘策馬出入,人雖淡漠了些,卻也極為可愛。

雪海拉著馬往前走,對一些男子看向她----身後的馬的炙熱眼光視而不見。草原的兒女愛馬匹就像愛護他們最忠誠的伴侶一樣,這樣火熱的眼神,這一二月以來她已經見了不少,從一開始的警戒防備到現在得到視若無睹,已經是大有進步了,其實他們火熱的目光並非什麽惡意,只是對於神駿的寶馬表示他們的喜愛與向往而已,而顯然屬於她的馬是極為不凡的,極為通靈,讓人喜愛非常。

“舅舅,我回來了。”雪海掀開帳篷,走進去看到風未嵐坐在矮幾變正運筆如飛的寫些什麽,聽見她的聲音,隨即將筆擱下,用鎮紙將已經寫好的東西壓住,行動間如清風拂月,風姿怡然。

“回來了,坐。”風未嵐看見雪海瑩白的臉頰潮紅一片,額際也隱隱有汗跡,便也知道她又出去瘋過了一回才回來的,卻也不曾說些什麽,對於他來說雪海不再想著、念著君無痕,那麽她做什麽都還好。將溫度適宜的茶水倒出一杯,放到雪海的手邊。

雪海也不客氣,端起茶杯一氣喝了個幹凈,她卻是有些渴得狠了些呢!放下乳白細瓷茶杯,見風未嵐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雖然並不覺得如何尷尬卻也有了幾分不好意思,臉頰也泛起淡淡的粉色,隨即笑道,聲音也可以的軟和了幾分,“舅舅,你果然是最好了。”聽起來,就像是在撒嬌一般。

“你呀!”風未嵐說不出的好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別玩得太瘋了。”終究還是囑咐了一句。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話語裏的寵溺任誰都可以輕易的聽出來,看向雪海的目光更是溫厚異常。

雪海自從進了東炎,見了草原,就好像掙脫了一層無形的束縛,活潑了許多、好動了許多就連神色也好了許多。看見了廣闊的一望無垠的大草原,綠波起伏連心潮也隨之應和,遠遠地天空低垂,藍藍的,漂亮的一塌糊塗,策馬飛奔在草原之上,仿佛隨時可以擁抱天空,這樣撩動心弦的感覺,讓她沈醉不已。

“舅舅,你寫的是什麽呀?”雪海問道。這一路行來,她可是已經見識過這個親人有多厲害了。果然,這世間從來就不缺有才華的人,像風未嵐這樣名聲不顯卻又才華傾世的人不知還有多少,以往的自己果然自大了,在見識到風未嵐的大才。認識到自己的缺失之後,雪海就更加努力了。人果然是種潛力無窮的生物,以前就已經覺得課業繁多,可現在多加了一些也一樣可以完成的很好,雪海不由得撇了撇嘴,果然要有比較才有動力麽?

“一些記錄罷了。”風未嵐見外甥女眼巴巴的盯著那幾頁紙,不自覺的展顏一笑,柔和雅致的面容仿佛雲散月出,說不出的美麗。風未嵐伸出手將薄薄的紙張從鎮紙下取出,遞給雪海,見她一副高興的樣子,忍不住在心底感嘆,果然還是個孩子呢!

“舅舅的記錄,可不能這樣輕慢呢!我要收起來,等回去以後再將它們裝訂成冊。舅舅可不要舍不得這些手稿哦!”雪海認真的拜讀,覺得風未嵐寫的非常真實,於平凡中貼近實際,這份舉重若輕的圓潤的手段是她望塵莫及的。

“你若喜歡,不妨自己多看看,自己得出的結論總要比直接看我寫的來的更深刻。”風未嵐微微笑道,孩子般的天真,真教人羨慕呢!

雪海,這紅塵萬千道路可供你選擇莫要選了最艱難的那條才好。

“我自然是喜歡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而今我們不是在路上麽?又有一言曰:好記性不如爛筆頭,我自然也是有做記錄的,不過舅舅和我記錄的終究不同,收錄多方的意見啊,當然就要收起來了。”雪海吐了吐舌頭,作俏皮狀。

她與風未嵐終究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看待事情的眼光、著重點也各有不同,相對她來說則更喜歡一些人文風光、歡樂趣事,而舅舅則更貼近現實,平凡無華的語句中透露的就是紅塵人物百態,那是以一種超然物外的超脫的眼光看待一切,而雪海卻又覺得他的心仍在紅塵裏,這真是一個難解的謎。

“說不過你,隨你喜歡。”風未嵐也不豫在這些小事上幹涉雪海,雪海既有心向學,他必會盡己所能的教導她。“對了,將自己的東西整理一下,我們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我知道了,舅舅,我會吩咐紅袖整理的。”雪海也很無奈,難道她的樣子看起來很像是個貪玩愛嬌的孩子嗎?這可真是個讓人郁悶的認知。

······

“主子,族中來信了。”今朝呈上書信一封,堅毅的面容隱現憂色,主子這大半年並未往族中去信,想必族老定是著急了。

雪海看信之後,心潮起伏,難以平定,本以為族老多少會有一些責難,即便沒有責難也會頗有微詞,但是信中卻沒有她以為會有的那些,大爺爺多是囑咐,字字情真意切,讓人難以忽視更是不忍辜負,看來得更用心些才是,香家總歸也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讓她不會如無根浮萍一般飄零,著岸無望。

這樣想著,心中卻已經有了決斷。

“今朝,以後每到一處先收集一些資料,然後再去看望族人吧!”雪海心思轉動間便下了這樣一道命令。

不是她不相信族人,相反她對於族人很放心,香氏屹立千年不倒,其子孫血脈傳承則必有其特殊之處,必然保證了子孫的才學品行,否則也不可能興旺至今,但這樣根深葉茂的世家巨族,哪怕是蛟龍深潛也一樣會印的君王朝臣窺伺,畢竟世家巨族累代積累起來的財富足以讓聖人心生惡念。各支脈離宗族遠近不同,則給予不同程度的便宜行事的特權,與各國朝野皆有聯系,這一番牽扯才是她如此小心行事的緣由。

“是,今朝會吩咐下去。”父親所遺留的一支完全屬於她的暗衛,早今朝認她為主的時候就已經臣服。當初在知曉這支暗衛所代表的意義的時候,雪海真的難以置信。

梨花暗衛-----歷來只隸屬於家主的力量,絕對服從於家主的命令······

那時她在想,當初,君氏山莊的劫難其實完全可以避過去的,對吧?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父親和母親什麽都沒有做,只是那樣安靜的和君氏山莊、君氏族人一起灰飛煙滅······

其實不是沒有怨言的,怨他們讓她已經習慣了被那樣溫柔暖融的對待之後驀然放手,留她一個人獨自去面對有可能的霜風雨雪,但終究是沒有恨得,他們給予她的已經太多太多。

雪海手中握著一枚碧玉扳指,扳指通體碧綠仿佛其中有水波流動,扳指內側有一個小小的用神明的語言寫就的‘香’字,定定的看上一小會兒,就會像是進入了迷夢中,會覺得那枚碧玉扳指有一種神聖威嚴之感。

這枚碧玉扳指-----乃是香家傳承的家主信物。

可是它這許多年來一直在母親親手給我系上的那個荷包裏面。未曾想到父母之愛比她以為的還要深厚。

這是多年以前的安排,那麽父親和母親早已知曉他們會離開麽?所以走早的留下來種種的後手予以保證她的安全······

想到這裏,雪海將溢滿眼眶的淚水逼了回去,如今哭了,不會再有父母的心疼,那麽她的淚流給誰看?誰來心疼?

這三山六水,萬裏山川,壯麗俊秀,如斯美景,這一生總要有人陪她共賞才算圓滿,一直以來,她的期盼都並不覆雜,但想要完成卻也非是易事。

傾我一生一世念,願得紅塵長相伴。

她此生從沒有任何孤寂的想法,拼盡一切定要求一個圓滿。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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